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星空体育综合互联网医疗没有胡想两年开张4000公司安然砸钱让好大夫上市
在经历过火热又回归冷寂,面对新的利好,这个行业已经没有人再提“互联网颠覆医疗”的宏伟愿景。就算有政策支持,想要在三甲医院垄断、政策高度监管的格局下,趟平医疗服务这条路,必将是场马拉松。
5月4日,平安好医生在港交所挂牌上市,成为今年香港资本市场第一只“科技独角兽”。不久,微医也传来消息:正在拆分“微医疗”于今年年底登录港股。
但港股没有表现出太多热情。上市首日,平安好医生就开始在发行价上挣扎,第二天即跌破54.8港元的发行价。截止目前,最低股价为51.7港元/股。今日,平安好医生股价略有上涨,以56.15港元/股收盘。
在“重金融,轻科技”的港场,科技股并不吃香。平安好医生持续走弱,本身也并不让人意外。加之,三年亏损20亿的业绩,令香港市场对2018年第一只“科技独角兽”更加谨慎。
大华继显(香港)执行董事Steven Leung表示,投资人预期这支股票短期内涨的几率偏低,整体市场信心非常脆弱。
信心脆弱源于国内整体互联网医疗行业缺乏亮眼表现。四年前,互联网医疗迎来了大热元年,但很快就遭遇资本寒冬。熬过生死线后,幸存的纯线上问诊难有盈利点,转型迫在眉睫。至于那些转换赛道死磕线下服务的项目,也很难说从轻问诊转型重服务何时才能奏效。
但一系列的政府动作正在释放利好信息。4月11日,李克强总理视察上海华山医院,称赞互联网远程医疗。一天之后星空体育app,国务院常务会议通过了“互联网+医疗健康发展意见”。5天后国新办又公开介绍了相关“发展意见”精神。当月26日,卫健委发布“互联网+医疗健康”实施计划。
在经历过火热又回归冷寂,面对新的利好,这个行业已经没有人再提“互联网颠覆医疗”的宏伟愿景。“其实,这几年里,大家都成长了很多。”丁香园创始人说。
就算有政策支持,想要在三甲医院垄断、政策高度监管的格局下,趟平医疗服务这条路,必将是场马拉松。
从2014年“移动医疗创业元年”,到2016年开始的资本寒冬,互联网医疗在短短两年内经历了过山车般的大起大落。
成立于2011年的春雨医生,摸索3年后,迎来了“移动医疗创业大年”。热钱涌入的这一年,行业融资总额达到7亿美金以上,2015年前三个季度达到了11亿美金以上。
最热的两个细分领域正是挂号预约与在线问诊。春雨医生踩到了点上。一个互联网创业者,闯进了中国最难搞定的地盘,还喊出了“颠覆医疗”的口号,春雨前CEO张锐以“闯入者”的姿态成了明星创业者。
今天,他的属下再去回味,“张锐出身于医生世家,怎么可能不知道做医疗的难处,谈什么颠覆”。但是,当资本涌入一个新兴行业时,市场需要一个“明知山有虎,便向虎山行”的大故事。
有故事是远远不够的,是否有用户来付费?如果用户没有付费的动力,则意味着公司无法跑通商业模式。这也是早年以在线诊疗为切入口的互联网医疗备受诟病的一点:缺少商业模式,盈利难。
2016年元旦,春雨医生开始收取会员费。一个月后,平台上问题量从30000降到了3000。张锐不敢相信。
此前,他特别有信心,春雨医生的用户满意度是99.4%,在400个访谈样本中,92%的用户愿意付费。他甚至抽了一个有年龄样本和收入样本的通讯录,打了10个电话,全部用户告诉他愿意付钱。
这次,他又打了10个电话。换了一个问题,“愿不愿意我的平台免费?”10个人都说,“我愿意免费”。
准确说,应该是低频、浅层次的问诊需求,不能支撑起用户的付费意愿。以平安好医生为例,3年间,其用户数从2015年的3030万涨到了1.93亿。但是,客户付费转化率却仅从0.9%提高到2.7%。
早期烧钱造流量,换来的仍是低转化率。三年里,平安好医生亏损近20亿。大笔的支出用于广告和推广费用总计11.99亿元,平均每名客户需要花掉6.22元营销成本。
资本寒冬之下,仍在烧钱且尚未有造血功能的移动医疗公司迎来了死亡潮,有资本机构喊出“不投互联网医疗公司”。
2017年,移动医疗领域有超过1000家公司被注销。前两年鼎盛时期,移动医疗公司一度扩张到5000家,但死亡潮后,线家。
活下来的也过得艰难。“被裁员”、“被倒闭”的传闻笼罩在健康160、春雨医生、好大夫在线、寻医问药网等互联网医疗头部企业中。
看到,常见的互联网打法碰上医疗走不通。“走多少步兑换奖励,问多少问题有补贴,一旦奖励、补贴一停,产品的用户量、活跃度就是断崖式的下降。”
巨头同样成为创业途中的大山。分食互联网医疗蛋糕不仅有创业者,还有BAT ,以及商业保险巨头,平安集团就是一例。平安集团“扶上马,送一程”的策略,令平安好医生在成立仅4年的情况下,弯道超车,率先在丁香园、春雨医生、微医、好大夫之前,完成IPO上市。
2015年年底,春雨医生创始人、前CEO张锐与北京大学人民医院院长王杉有过一场对话。张锐代表了风口上的互联网医疗创业者,王杉代表了处于垄断地位的传统医疗。
这是一场被相互打断了18次的对话。春雨医生现任CEO张琨告诉AI财经社,“那是鸡同鸭讲,两人完全不在同一个频率。”
王杉直接否定了网络“轻问诊”。他认为,中国移动医疗的商业模式现在根本不存在。根据中国现行的医政管理办法,所有的医务人员必须在医疗机构执业。“如果不在医疗机构执业星空体育综合,严格讲是违法的”。
“IT人想替医生看病,这出了大问题”,王院长有些激动,声音洪亮。他坚持医疗的两个原则是医疗质量和病人安全,强调医疗以医院为场景,以医生为核心。
在他对面,互联网医疗的开拓者张锐认为,互联网医疗是以用户为中心,以控费为中心,越来越往塔基走。
在对话当场,主持人、医药专家刘谦说,“我觉得这样的对话特别好,过去的问题是院长和移动医疗不对话,因为院长觉得移动医疗玩的都是小儿科。移动医疗觉得院长不愿意尝试新生事物。”
“互联网想改造医疗,医疗不接受互联网。”张琨认为,这场对话折射出当时传统医疗与互联网医疗难以对话的尴尬,本质上是安全和效率的矛盾。
“从今天的发言时间也可以看到,也许就是今天中国的传统医疗机构和互联网医疗所占的位置对比。中国的互联网医疗也许就只占1%,就像我今天在这个论坛上所占的发言时间一样。”张锐说。
真正的悲情故事发生在之后。2016年10月5日晚,张锐因突发心肌梗塞在北京去世,享年44岁。他留下了一个“颠覆医疗”的宏愿,自己却因为疾病离去。当时,春雨正在进行的IPO计划也被搁浅。
张锐代表了一批在黑暗中摸索光明的互联网医疗创业者。妻子形容他是一颗火球,燃烧着自己的小火球,扑到了完完全全的黑暗里。
“这个行业层层包夹,重重限制,前路凶险,退路已绝,还伴随无限量低成本的嘲讽和质疑。”在悼文里,春雨医生内容总监顾晓波称,作为行业先行者,张锐一开始就已经选择了地狱难度。
据《健康管理蓝皮书:中国健康管理与健康产业发展报告(2018)》,2017年我国医疗服务的门诊量估计超过80亿人次。
与之对比的是,今年,春雨医生的日均uv达到200多万,意味着一年内将有7亿人次以问春雨医生的页面——仅仅是浏览,还不是消费人群,尚无法达到全国门诊量的十分之一。
来自波士顿咨询的报告显示,2016年,中国医院数量上,民营医院占比达到56%,公立医院44%;但在住院患者数量上,民营医院仅占16%,公立医院84%。
2017年,《关于征求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(试行)(征求意见稿)和关于推进互联网医疗服务发展的意见》。其中,明确划分了核心医疗和非核心医疗,鼓励互联网技术在“诊疗核心业务以外”的实践和探索。
社保无法覆盖,超过整个市场85%份额的处方药无法销售,被全国705家三甲医院垄断的传统医疗,是互联网医疗难以分食的蛋糕。对此,曾说过一句”不识时务“的话:医疗有时移不动。
他认为,不要奢望移动技术可以解决所有问题,移动医疗有特殊的场景,对于创业公司来说,三甲医院就是不适合的场景。
2017年3月19日,丁香园、春雨医生、医联等15家互联网医疗企业进驻银川,获得互联医院牌照。加上2016年第一批落户银川智慧互联网医院基地的好大夫和微医,银川的互联网医院达到17家。之后,陆续又有40家互联网医院申请落户银川。
当时银川作为全国首批智慧城市试点之一,出台了地方版的互联网医院管理办法,并首次将医保账户与网上诊疗费用对接,开放智慧医疗。
这既是开创之举,又是冒进之举。互联网医疗的主办主体不一,包括互联网科技公司、医疗机构、金融机构等。“没有实体依托的纯线上互联网医院,很容易导致法律监管空缺。”业内人士表示。
很快,《互联网诊疗管理办法(试行)(征求意见稿)》《关于推进互联网医疗服务发展的意见(征求意见稿)》流出,仅允许开展医疗机构间的远程医疗服务,并要求撤销此前设置审批的互联网医院。
一年后的2018年4月,“互联网+医疗”相关意见第一次正式出台。“去年被泄露的意见是偏保守的,今年政策变动,可见政府听取了我们的建议。”说。
近几年,随着互联网医疗的发展,创业者也成为政府相关政策制定部门闭门会议的座上宾。在互联网医院概念尚未形成前,2017年4月,主管部门曾提出撤销“互联网医院、云医院、网络医院等”。
在2017年的一次远程医疗行业大会上,性格直爽的张琨指出“意见”的不合理之处,即不能一禁了之,“这能看出政府管理手段有所欠缺”。
关于禁止初问诊,张琨也有一肚子的疑问,对着在场的官员,他发问,“请问你们有没有通过微信向医生咨询病情,既然有过这类经验,为什么要禁?如果这是天然的刚需业务,自觉不用,是不是少了一个渠道?”
2017年,当银川首次对外开放互联网医院牌照申请时,也没有明确的政策参照。丁香园等多家互联网公司共同向银川政府建议了《互联网医院职业医师准入及评级制度》。
曾与当地政府沟通过,他们表示,政策有一定程度的滞后,不一定能跟上现代科技的进步,但政府愿意用开放心态去学习,与行业内的企业接触。
张锐离世后,新任CEO张琨开始了自己的改革。不再提易引起误解的“颠覆医疗”,他选择拥抱医院、赋能医院,将春雨医生定位为“线上+线下融合的医疗健康服务商”。
2017年9月,“燕达医院互联网诊疗平台”上线,这是春雨医生完成的首个医院合作项目。据了解,目前已有超过10%的用户通过线上方式预约门诊,患者随访率增加了25%,60%的到院患者与医生建立了随访关系。
出身华润集团的张琨握住了老东家的资源,与华润体系内的两家医院共建互联网平台。此外,中信、首都医疗集团也在做试点,将实体医疗与互联网联合起来。
“2017年春雨营收相比上年增长了3倍。2018年4月实现了单月收支平衡。2018年目标是年底实现总体财务上的收支平衡。”张琨告诉AI财经社。
要开诊所时,传统医疗出身的张琨就问过他,要想好是开专科,还是全科?要不要有血常规、做B超?是一两千平米的综合诊所,还是两三百平米的面诊型?是中医诊所,还是西医诊所?
“这不是几个医生就可以的,需要财务、人事、供应链、药品耗材的组织能力和一整套的经验。”张琨用此前的医院管理经验告诉他,单单是申请牌照,就需要跑完上百个公章,耗时一两年。
在的规划中,移动医疗的最佳应用场景是基础医疗服务。区别以疾病为核心的传统医疗,而是以用户的健康为核心。诊所这种形式,既规避了与公立医院竞争,还可以完成从线上到线下的服务闭环。
最近瘦了。参加丁香诊所的减重计划后,7个月内他减轻了35斤。脂肪肝没了,尿酸没了,血脂也正常了,减重成功的他成了丁香诊所最好的代言人。
传出即将赴港上市的微医走的是政策红利路线年,国务院发布了医疗改革相关文件,推进分级诊疗制度建设。浙江桐乡市人民政府和微医合作创办了全国首家互联网医院——乌镇互联网医院。
乌镇互联网医院试点成功后,已经在上海、山东、湖南、四川、广州等19个省市落地,连接了全国30个省市的2700多家医院、7400多组专家团队和22万名医生,为用户提供远程会诊、在线复诊、慢病管理、电子处方、延伸医嘱、送药上门、健康消费等服务。
用户的留存、活跃度、满意度,一切最终都指向服务。想从线下为主的医疗市场分一杯羹,唯有服务才能争取人心。
目前,平安好医生提供家庭医生服务、消费型医疗服务、健康商城和健康互动4个板块的业务。其中,在线医生服务是主营业务。然而,截止2017年12月31日,家庭医生服务仅占到效益的13%,此数据还在连年下滑,从2015年的42.6%降低到2016年的22.7%。
消费型医疗服务以及健康商城却带来了可观的收益。截至2017年12月31日,这两项业务的占比分别是35%和48%。
2017年,健康商城所提供的医疗产品(如药品、保健品、中药)、医疗器械、健身产品等购买业务盈利达8.96亿元。
这并不是平安好医生独家面临的困境,这些年来,众多依靠在线问诊起家的公司始终没有打破一个疑云:在线问诊在互联网医疗中扮演了什么角色,是否能带来规模化的盈利?
不论是自建诊所,还是与医院共建互联网医院,这些年,互联网医疗头部公司开始以在线问诊、健康咨询为服务入口,深度挖掘医疗服务,延伸产业链条。这不仅是简单的从线上走向线下,而是离医疗核心服务更近点。
政策与市场的双重重压下,互联网医疗开始探索服务的深度。从原先停留在线上,低频的问诊、挂号,走向与用户建立长期、紧密的需求关系。不过,公司基因不同,最终选取的服务路径不同。
约印医疗基金执行董事董迷芳对AI财经社表示,关于互联网医疗公司向线下服务延伸,她持保留态度,“将线上流量导向线下服务,是一个漏斗型结构,每一层转化都在打折扣,转化率非常低。”在她看来,诊所、医院具有极强的区域特色,至多服务10公里以内的患者。并且,医疗是低频服务,从线上导流的用户在短期内就会被消化。
最终,转型的服务是否能为公司创造决定性贡献,董迷芳说这是一个“剩者为王”的故事,“不管是线上,还是线下,先保证活下去,再练好内功,才有长远发展的可能”。
不怕练功,但他想知道终点在哪里。他将上市比做婚礼,更重要的是婚后如何过日子。已经上市的平安好医生,依然面临3年连续亏损,未有规模化盈利。这才是真正考验互联网医疗的漫漫长路。